红鸾天禧
*润玉×柏麟
*字数4k+,本节有只懵逼麟🙃
*有怼预警 ⚠️
二
“陛下是如何知晓我名氏的?”
又一个夤夜,当天帝来到柏麟所居的步虚韵时,这人果然没睡。
“因为本座见到了你的夕之念”
“陛下所说莫非是残念?”
“应该吧”天帝坐下回应“它由万物生前执念所化,常于日暮在忘川出现,临近破晓会消失且惟有羁绊之人可见,过后则是彻底的消散。
而你我互不相识但本座却能看到柏麟你的夕之念,估计这为作牵用的红线所致”
“.....那陛下会对我所为予何评价?”
“需本座置评的具体事由呢?往后你若这般写折子,本座必是看不懂的”
不知怎的,柏麟忽觉天帝似又有了调笑意味,然而自己明明很严肃。
“当真是我为了心中狂念而毁去早该有的和平,已至仙魔战事再起?还请陛下明示”
“但你自己就知道答案,那还要本座再明示什么?”天帝却是微笑反问。
“可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此言倒也在理”天帝莞尔“依本座之见,不论柏麟你是否应允魔煞提出的联姻,这天魔间的争战都难加避免。
灭族前是因修罗善战且存野心,可其尽灭后争端却主在你和那魔煞之间。
再观上界,天帝前有联姻而太子羲玄又心在战神,然魔煞还来兴师问罪,不牺牲你那能为谁?
至于献身,柏麟你心已决,奈何三界至强在场,令那法则化身连公道话都未曾说过一句。
天道沦丧,众心溺欲不加节制,这何能重振我天界三千威仪?”
柏麟听罢清浅一笑,双笑涡于俊秀面容浮现“看来对天界当为首,陛下与我想法一致”
“为什么不呢?”天帝笑应“你既曾是天界帝君,而本座则为这里的天帝,在位谋政,以天界利益当先何错之有?
况且这上界不存,统辖的秩序也会因此大乱,到时人心思变,谈何万世升平?”
“而我造战神尽灭了修罗,陛下又如何看待此事?”问及此的柏麟不禁屏息。
“怎么?就因那法则化身的几句斥责,柏麟便开始质疑起自己了?可你起初还很清楚”
天帝闻言冷笑“至于那些进犯的修罗则如下界飞蝗,所过之处民不聊生,对床虱阜螽尚且除之后快,而对入侵大敌却都争相怜惜起来了,真是奇异。
然床虱阜螽又何尝不属万物苍生啊,因此便任其吸血传疾,祸害社稷,这氾爱也该有个底线”
“不过帝君你自造天界战神,若换本座,这的确无从想到”柏麟听言已微微低下了头。
“可此法虽显极端,然对死局确无他解”天帝接言“毕竟逢非常之时自当行非常手段,正所谓兵者诡道。
且看战神为你所控尽灭其族,确实可悲,但其转世褚璇玑却因一己私情坚持开了琉璃盏遂成魔煞,便已是天理难容,按天律当诛”
“陛下当真是与众不同”柏麟笑了笑,天帝见状却暗暗摇了摇头。
“只是陛下对柏麟前尘了解颇多,但我还不知陛下名氏,这属实失礼”
“润玉”天帝复又笑应“本座在位已历万年,确鲜少同今夜这般畅所欲言。
待柏麟你伤愈了,也可去璇玑宫找本座谈天,宫殿便在那虹桥的尽头。如若寻不到,就让月老的小青给你引路”
“好”
“睡吧”被天帝又半抱躺好后,柏麟一夜安眠。
“我觉该是时候前去宫中拜见陛下了,以答谢这救命之恩”
于姻缘树下端坐捋红线的白发仙人忽出言。“仙君的双目是好利索了?”
一边逗着落在肩头欢快轻吟的红鸾一边查看姻缘簿的月老则问,反观化作青鸟的天喜却伏在老头另一肩上,懒洋洋的。
柏麟闻言轻点头“好多了,比起刚解蒙锦时的观物已很明晰,只在夜暝时分依旧不清”
“但总归不妨碍仙君你出门吧?”
“无碍”柏麟说着便将面前的圆体笸箩推给对坐的月老“另外这些捋过的红线能让红鸾青鸟它们去挂树了”
“都从老夫身上下来吧,这些小家伙”
月老话音未落,青鸟便立笸箩边上并衔起当中的根根红线,红鸾则抽出几缕随即挂树。
笑看着那穿行叶间的轻盈红影,月老接言“那仙君你打算何时去陛下那里啊?”
“就近几日”然正捋胡子的月老闻言摇了摇头“但老夫我问的并非时日,而是时辰哪”
“拜见此天天帝还得先择个良辰?”柏麟不禁陷入了疑惑。
“诶呀,仙君想大岔了”月老笑着看他“又不是去找陛下成婚选个什么吉时?老夫的意思为陛下白日公务繁忙,仙君你最好是等完全入了夜再去”
“可这不会对天帝有所叨扰么?”
“陛下在做天界的大殿下时曾为司夜神,仙君还不知道吧”
“并非,天帝在前来探望之际已将此事告知”
“那就最好了”月老听言乐呵愈甚“别看陛下虽做了万年的天帝,但这晚寝的习惯可丝毫没改,不如仙君你选在子时”
“为何之前的入夜时辰不可以?”柏麟生了疑。
“陛下得用膳休憩或还处理公事哪,之前不也是在子时才过来老夫府中?”月老反问 “另外这些日子仙君对陛下的映象究竟如何呀?”
“貌虽不扬,而我却觉此天天帝该是一有为之主”
“陛下其貌不扬,仙君当真如此认为?”正笑着的月老却连连咳嗽了几声。
“天帝亲口说的,莫非他在自谦?”看月老面露嬉谑,柏麟微皱了下眉。
“想来这美丑个人也自有评判。跟姻缘一样难解的很哪”
月老说着便将桌上没剩几根红线的笸箩又推回柏麟面前“仙君去陛下那儿的时候一定记得带上这笸箩,保不准有奇效”
“助月老撮合功成的奇效吗?”
柏麟不禁揶揄,而当他弯身从桌下编筐拿缠结的红线时,才发现鸿鹄竟又挪卧在了上面。
不同于螣蛇小时候的爱闹贪玩,鸿鹄平日里孤僻安静的很,除了吃南海竹米饮醴泉因高兴才啼鸣几声。
月老却说它的叫声听起来如同凡间人家养的大鹅,随即便被其追着狠啄一口后方才罢休,竟也是个暴脾气。谁知这喂大些又像极了宛鹑......
“这点老夫并不否认”月老笑道,同时抚着飞回身边的红鸾天喜“再说和陛下试图亲近些对仙君自己和分出鸾儿命星都有着好处。
毕竟再怎么其貌不扬,陛下他到底是天帝,在姻缘方面其实并不欠缺,只有没有意罢了。
当然老夫这么想,至于仙君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但遇此良机试着处处不也挺好?”
跟随青鸟穿过幽静暗林再走过虹桥便至璇玑宫正门。柏麟于四周看了下,发现此殿不仅偏僻门前更连负责执守的兵将都无,不仅言谈,天帝的作风也是与众不同。
再往进走则是一道长长的云白天桥, 两侧逸散的雾让本就有些观物不清的柏麟难以看到前方,不过按例这宫中若存廊桥基本不会有什么弯折,直走就对了。
云桥尽头宫宇便现,但都未见灯火。想来这个时辰天帝应是安寝,自己却听信了月老的那通鬼话,甚至还从大老远带着个笸箩前来拜见,真是愚蠢至极!柏麟则于心底暗骂。
然他刚打算离开,就见有个白影从正殿侧的树后一闪而过,未等仙人反应,引路的青鸟随即飞离就去追那“东西”了。
“你给我留下”白发仙人出言制止了肩头那跃跃欲试的鸿鹄“连飞都还不会”,在摸摸它后,鸿鹄才又伏下了。
不多久便看一只鹿朝自己这边来,当然还有正卧在它背的青鸟。
“你是天帝饲养的灵兽?”这鹿朝他抬头并叫了一声,总归都没鸿鹄的嗓门大。
接近它后看其没躲,柏麟便伸手摸了摸灵鹿的脑袋“这性子倒是温顺”
而他肩上的鸿鹄闻言则将身调过,直接给了灵鹿个连尾羽都尚未长出的屁股。
“天帝当下可方便我前去拜见?”灵鹿听言貌似想了想,便再抬头示意柏麟跟它过去。
月轮高挂,黛蓝河水泛着莹莹星辉。
跟随灵鹿绕至璇玑宫后的柏麟放眼便见那半没水中且还蜷曲的光银长尾,转看对岸,有个白衣人似正倚着大河石休憩。
“在那儿的是天帝?”柏麟并未直接上至拱桥,而灵鹿点了下头。
看来这并非个恰当时辰。白发仙人见状转身就走,灵鹿却跃过来扯住了他的袍袖。
“魇兽,你又在调皮了,过来”那个熟悉声音自对岸传来“是柏麟么?”
灵鹿闻唤跑了过去,柏麟转身就见天帝站了起来,可方才所见的龙尾却消失了。
“择时不当而搅扰到陛下休憩,这实属不该”仙人朝那边的天帝赔礼。
“并不妨事,柏麟你也来吧”虽看不清他此刻神色,然听其言语轻快,柏麟便没有推拒,遂才走过拱桥。
“本座确没想到今晚你会来,这边坐”
“总听闻陛下在白日时分的政务繁忙,刚入夜也才用膳休憩,于是便选在陛下常去姻缘府中的时辰前来拜见”
两人对坐河边树下,而柏麟抬眸看着从忘川将自己牵出的人,他的容貌还不是太能看得清,不过也没其说的那般差。
“为何看着本座,是遇上难处了么?”见柏麟正微眯双眼,天帝莞尔问道。
“许是陛下自谦,可也莫太过于的妄自菲薄”
“原来是在看本座的脸”天帝笑意愈深“那柏麟你会予何评?”
“虽看不太明晰,然陛下确同这水边玉树,具临风之姿”
天帝听罢转看向卧在魇兽背上开始打盹儿的青鸟“小青去月老那儿吧,这人本座会送回”
而青鸟则朝天帝欢鸣几声,随即就飞走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样子帝君也不能免俗”
“难道这美便只于姿容?我言尽于此,随陛下你怎么想”
柏麟不喜和人抬杠,因费这工夫能做的便都做了,何况这还是天帝,无奈此人却总能激起自己该方面的欲望。
但要成功取出命星就得好好相处,该谈还是要谈,柏麟果断决定换个话题“我来之时见这河中有龙,它也是陛下饲养的吗?”
“那是本座真身,再说柏麟看着龙头了么?”
竟又开始调笑,但这个话题无疑令自己更加尴尬,而天帝却并未见好就收“还有你带着个笸箩前来,是何用意呢?”
“鸿鹄它喜欢住在其中,不知这个缘由陛下可满意?”
“以它身量太挤了些”
在翻看被置白石桌的圆体笸箩后,天帝的目光不禁落在柏麟肩上的那个鸟屁股“它对谁都是这样么?”
“这时辰终归太晚。而一旦作息不合鸿鹄便会如此” 白发仙人说着就将肩上不省心的家伙一把抓下且塞进了笸箩, 里面则传来几声不满的鹅叫。
“那几根姻缘线是让陛下拿去了罢”白发仙人置若罔闻。
“长夜清寒,柏麟不该祝愿这往后自会有人来陪着本座,顺便再送上一根红线么?”天帝看着柏麟却言。
“听陛下之意,先前是有人这般做过?”
“的确”
“当真荒唐!”
柏麟则从天帝手中拿回了全部红线“借祝愿名义却将红线胡乱给出,到时姻缘被以各种借口滥牵,不仅恶因遂成就连其本也会大乱。
上行下效,陛下既为天帝,前些时日的凡间乱象还用的着我说吗? 怎可再纵容自己开此恶例?”
天帝听言满意一笑“你说的这些本座当然知晓。但柏麟还要想想本座之为果真是在开恶例?这跟月老打交道的可非你一人”
“那么待我问询过后再给红线亦不迟”柏麟依旧拒绝“陛下总不该连这点儿耐性也无罢”
“真正要有耐性的倒为柏麟自己”天帝忽言“不然此番你又何故试探?”
“试探?陛下所指是何?”柏麟不解。
“旧事而已,不提也罢。可对帝君在这里的着落,本座想了许多”天帝面显了郑重“因星辉凝力搅的你无法安生,本座只好用灵力将其一时压下。
除非柏麟修行水系术法,否则灵力消散之时你依然会痛苦,可你偏还是个温性体质,而仙魄又让业火灼烧过,这要完全改修怕你会有魂散之险”
“那我该如何做?请陛下明示”
“怎的又要本座明示?这不是柏麟你自己该考虑的吗?”
天帝又是微笑 “本座早就说过即便这颗星星取不出来也有替代之法,只当下捋红线稍麻烦了些。
对于红鸾法力的衰弱先前在于命星缺失,之后则因受到忘川之水的侵蚀,但这并不会影响化形,养一阵子自然就好”
天帝说着顺手摸了摸卧在身旁睡着的魇兽“你又何必冒着魂散危险执着修炼呢,柏麟。
本座渡的灵力自是够用,久而久之会将星辉凝力内化为你的力量,而这不论名列帝君抑或成个散仙,不都能为天界效力?
往事如烟,莫再多思,你也可彻底卸下万斤重担,这难道不好么?”
“可当真就无他法了吗?毕竟这样靠陛下来渡灵力引发的变数太多”柏麟再度蹙起了眉。
“怎么没有,月老不提过了”天帝戏谑“话已至此,柏麟你是还在打算着献身?”
“我......”总觉这法子变数更多的柏麟不由语塞。
“其实先立下婚约未尝不可”天帝是更加莞尔。
“..........这和成婚有区别吗?”
“当然,因我们间要做的事不太一样”柏麟看着对坐之人拎起了桌上笸箩,这显然引发了已经睡着鸿鹄的强烈不满,它竟又在用屁股对人。
“好了,那今夜便先到这里,本座送你回去”此刻的天帝则朝他伸出了手。
“有劳陛下了”暗自思索的柏麟终将手轻覆了上去。
而睡眼迷蒙的魇兽不由抬头,一道流星划过了夜幕。
————————————————
最近忙,更新慢,见谅。
两位的大事记着呢 🙃
评论(14)